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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岗渠最困难的时候(5) 谢树坤

五、地区的领导亲眼看到群众的积极性,他们心中有底了,在黑水坪会议上思想达到空前的统一.

1970年12月中旬,地革委组织机关拉练,途经大河、石井、栈道、到井陉。在井陉县黑水坪召开各县革委会主任会议。缑增福和资料员朱振海参加了这次会议,行前几位领导碰了一下头,大家说这回干脆把修建引岗渠的事,作为重点一五一十向地革委领导汇报。这次会议地革委副主任张屏东同志主持,许多领导都参加了会议,在会上县革委主任们有汇报抓战备的,有汇报抓斗批改的,有汇报清理阶级队伍的,也有汇报抓革命、促生产的。缑增福同志专题汇报了获鹿人民齐心协力,艰苦奋斗,“砸锅卖铁”战“引岗”的决心和工程进度,以及革委会一班人身先士卒,和群众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做法。与会的同志们听着缑增福的发言与众不同,只讲“引岗”的事,不少同志瞪大了眼睛,看着领导们的面色。缑增福从容不迫,一口气就讲完了,会场冷静了许久。
地革委副主任张屏东同志干咳了两声说话了:“引岗工程搞得不错吗!批评你们因修引岗渠造成小麦减产是不公正的,今年大旱,哪个县不减产,获鹿县减产的原因怎么能和修引岗联在一起呢?县革委一班人带头参加劳动作法很好,我们已经听说了。你们真是在为获鹿人民拼命呀!”
张屏东同志缓了一口气,象对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继续说:“难为你们了,你们承受着常人难于承受的困难,任劳任怨、埋头苦干,你们说说,还有什么困难,需要我们怎样支持你们。”
缑增福同志听到领导发自肺腑的赞扬,他倒没有想出许多感谢的话,他真的提出了前方的困难,因为他是从工地来得,那里的确有他们现在无法解决的困难,他率直地说:“冶河渡槽挖基础,有几处淤泥很深,挖了8米多还挖不到岩石,须用打机井的机械打眼,然后浇注铆筋桩,这种办法我们解决不了,准备派人外出求援。”
张屏东当即就问:“地区水利局谁来了,哪里有这种设备?”
水利局的孟久和说:“郊区、新乐好几个县都有,你们获鹿用几台?”
缑增福说:“有四台就行了。”
孟久和说:“没有问题。”他对新乐、郊区等地的同志说:“你们支援一下吧。”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。
张屏东对地区下属与会的同志们说:“获鹿干这么大的工程,困难一定很多,你们要打开仓库,他们需要什么,让他们去挑。”
其实地区水利局的物资仓库也没有多少东西,只是说明领导的决心罢了。
张屏东同志还说:“什么‘平山恼,获鹿笑,元氏跟着瞎犊跳’。不要当群众运动的尾巴,不要人云亦云。平山受益是不可估量的,就是不受益,也得发扬风格,想当逃兵是不行的。”
张屏东同志的发言,不是偶然的,当时,地革委对此事出现分歧的原因是,有的同志强调执行省有关部门的意见,要“引岗”工程下马。张屏东同志说:“获鹿县、元氏县的平原公社有的可能是富水区,山区、丘陵地带大多是石灰岩,怎么能是富水区,即是地下有水,也需要打深井,投资是很大的,也解决不了农田灌溉问题,现在也还没有条件解决,我提议大家都下去看看,深入实际才有发言权。”会后他的确又下去看了,有的同志也下去看了,所以现在他才讲了那些激动人心的话。
会后,元氏县革委会主任周欣拍着缑增福的肩膀说:“你老兄胆子还不小哩!我真为你担心啊!”缑增福说:“有你老兄当后台,我还怕什么?”两个人会心地笑了。

不过在前一段时间里,由于省有关部门的压力,地革委少数同志确实动摇过,也有个别领导报着关心的态度,劝说缑增福引岗渠下马,地革委也确实研究过一次让引岗渠下马,态度倒不是很坚决,获鹿人们谁也没有在公开场合听说过。
大概是在1970年10月,地区生产指挥部主任刘希明同志(解放军某部干部)奉命到获鹿传达地革委关于引岗渠停工的通知。刘希明同志富有军队干部实事求是的品质,工作非常谨慎,对这样重大的事情更是不敢贸然行事。他到获鹿只让缑增福同志领他看引岗渠工地,缑增福同志不解其意,实实在在地领着他从东到西一点不拉地看,把成绩和问题全盘端给了他。刘希明同志一路只是边走边看,没有说多少话,走的时候也没有表态。但是,引岗渠百里战线,几万民工热火朝天战引岗的场面,多项建筑物已经完成了大量工作,有的已经接近完成的现实他都记在了心里。回到地委,他如实向领导们汇报:“你们让我去传达引岗渠下马的事,我到了工地一看,了不得啊!几万民工干的热火朝天,有的建筑物已近完工,谁看了都会动心的,我不忍心啊!我们能给群众泼冷水吗?工程下马,谁承担劳民伤财的罪名?我们能承担吗?让县里承担,群众答应吗?我建议你们也到工地看看,是下马还是不下马。”会场沉默了好长时间,就是这次会议张屏东同志说:“就这样吧,会后大家去看看,我们再研究”,会议就这样结束了。
后来,地委碍于省里有关部门的态度,也不明确表态支持,也不再让下马,引岗工程就在这种情况下默默地进行着。不过地区生产指挥部的同志们还真不错,该给钱给钱,该给物给物,到1970年底,支援了110多万,帮了不少的忙。
这次黑水坪会议,也算是一个转折。在最困难的时候,地革委实际上是统一了思想。
又经过了一段时间,地革委明确表示支持引岗工程,并要全区学习获鹿艰苦创业,改天换地,重新安排获鹿河山的革命精神。这种情况他们感到很突然,但这毕竟已是事实。